1) 生产队长老张头一大早就来到了知青住的帐蓬宿舍,昨天刚呼啦啦地从嫩江车站接回了百把十个上海的知青。头几天就接到了任务,这帮大城市的娃娃归他管,唉!这帮十七八岁的娃咋带呀,心里总感到没着没落的,不去看看实在放不下心来。心急慌忙的来到男知青宿舍,军人出身的老张头实在看不下去,木炕上乱哄哄的,有起的和没起的,横七竖八,被窝都叠不成样乱捋成一堆。大老远的刚来也难怪,心里头暗暗思忖着:过几天看我怎么收拾你们。脸上堆着笑一个个的和这帮小年轻的打着招呼,询问着姓啥名啥,有人知道他是队长,大叫一声,全宿舍的知青这才知道领导来看咱来了,自然也就热情相迎"队长队长"的叫个不停,抽烟的赶忙递上烟卷,大家纷纷报上姓名跟他拉个近乎。这小谢正困得睡眼惺忪,被吵醒后一脸的不乐意,这老张头来到他炕前:"小伙子姓啥呢?咋还不起呢?",听队长这一问小脑瓜一转:"姓顾""叫啥名啊"?"房野","噢,顾房野"这小谢听得抿住嘴差点笑出声来,一骨碌从炕上翻身而起。三个月后,这老张头才得知自已被这小子不明不白的给糊弄了一把,这顾房野三个字是上海话"过房爷"的谐音,干爹的意思。白白的叫了他三个月啊!气得他把这臭小子泼头盖脸的骂了个痛快。 2) 这阿芳下大田时一不小心把脚给崴了,真的是疼痛难耐,去场卫生院给诊疗了一下,无奈药房又无护伤的膏药,只得任由略懂理疗的齐大夫给随意的按摩了二下。记得在家那时有一回脚崴了,母亲取出家中橱柜里一只小木箱里存放的伤筋膏药,贴在脚崴处待第二天睡觉醒来就恢复如初,可惜下乡时竞忘了存放些备用,现在想起后悔莫及。收工回宿舍这才想起要给母亲写封信,拿出母亲早就写好家中地址的一打信封,从中抽取一个,这才想起自已肚里哪有多少墨水呀,记得母亲那时这么嘱咐来着:自已不会写可叫人代笔呀,妈能知道你的情况了呀!阿芳心想,我可不想让人知道我文化底子薄。这不就是一张伤筋膏药嘛,在信纸上画一张图保证妈能看懂。想到这里就抽出一张信纸伏在被褥上照着自己的右腿部画开了。先画方形的药膏,自己怎么看也不明白,就这么一张信纸上单画个正方形,妈看了也不会明白,然后又在方形框内点了些等矩离的麻点,这就像膏药上的透气孔,看看又不像,干脆又画上小腿和脚腕,再把那方形画在脚腕处。自己拿起画作欣赏良久不免暗喜,妈看了肯定明白。信寄出十天半月,忽有一天通信员告知她上海有一邮包寄来,取回一看偌大一个包裹,这么多伤筋膏药恐怕这辈子也用不完了。打开一看竟然是一只火腿!自已又气又高兴,便宜了嘴巴可就苦了那只脚了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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